江涔愣住,思绪停滞片刻,才后知后觉地狂喜,求证一般地问:“你说什么?”
夏初酒慢慢松开压着江涔的手,语气却万分认真:“我说,我想回来见见你。”
她也已经做好了很多不尽人意的设想,比如会看见江涔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,出现在她面前,夏初酒觉得自己可能会心碎,但是更可能会选择祝福。
她觉得自己没有能力让江涔等这么多年。
可是看见江涔失落,她更加难受,或许她不该再怯懦下去。
“江涔,我很抱歉,真的很抱歉。”夏初酒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失态,“可是我不值得,江涔,很抱歉耽误了你这么多年。”
很抱歉占据了你青春里的时光,却依旧不能够给你任何回应。
她不是傻子,能看得清这样的感情,但是她是胆小鬼,高中时就不敢承认,一直都不敢承认。
她喜欢他,好久好久了,从她十七岁那年一直到现在。
江涔似有若无地轻叹一声,“酒酒,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值得呢?在我心里,酒酒就是最值得的那一个。”
夏初酒觉得自己真没出息,他一说这种话,她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。
“我喜欢高中时那个伶牙俐齿,见面就跟我互怼的夏初酒,喜欢她积极努力,不被生活打败的乐观开朗,喜欢她的炙热真诚,可我也喜欢她的脆弱。”江涔絮絮地说着,像是想起了很多往事,嘴角不自觉带上了弧度。
“可是有一天她走了,现在回来的是一个隔着好多年时光的夏初酒。”江涔看着夏初酒的眼眸,语气认真,“可是,那又怎么样呢,我的心还是只为一个人跳动。”
喜欢她,不是能被时间抹去的,每次偷偷赶去英国看她,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精神支柱,告诉自己,等他足够强大,酒酒就会回来。
夏初酒的眼泪止不住,像生病了一样,她觉得哭成这样好丢脸,可是她忍不住。
这些年,是不是都错了。
夏初酒低声说:“要是我当初能够勇敢一点,我不应该出国,不应该一走这么多年毫无音讯。”
江涔眼眸清润,慢慢说:“酒酒,你不要把什么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。当时我们都还年少,不谈恋爱也是对的。”
错的从来不是没有早点在一起,而是他们都误会了彼此的心意。
夏初酒擦着眼泪,胡乱地点头:“你说的对,都对。”
江涔哭笑不得,怀疑她没有认真听,于是伸出一只手,抬起她的小脑袋,果然满脸都是泪痕。
“酒酒,别哭了,再哭眼睛就要肿了。”
夏初酒擦了擦,拼命把眼泪憋回去,反正在他面前已经没有形象了,就盯着两个红眼眶跟他对视。
半晌她问:“你现在……是还喜欢我的吗?”
江涔无可奈何,就知道刚刚一大段告白的话白说了,这姑娘自动过渡喜欢的字眼是吧。
但是那又如何,这辈子遇上她,他认了。
喜欢的话说一遍她听不见,那他就多说几遍,总有一天,她能听到心里去。

